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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建心灵与自然的完美契合
——华海生态散文漫评
阿南一直要为生态诗人华海的生态散文写篇评论,但却拖沓了几个月没有下笔。原因是我有点露怯,因为华海在生态诗歌和散文方面着力甚多,为华海兄写评论的人大多了,他也送了本别人为他写的评论集。我怕自己人言亦言,没有自己的角度和观点。如此不如不写。但有天晚上失眠,将放在床边的华海兄散文集翻开,却被吸引住了,爱不释手,并不停的在他的散文集中写下许多读书札记。半个月下来,将札记连绵成文,就成了这篇评论。华海是诗人,也是国内生态诗的倡导者和领军人物。他的散文与他的诗歌一脉相承,属于生态散文类。他的散文非常优美,诗人的气质在文字中流淌,每篇文章就像一首首诗一样,在意象和意境的交错中将他的思想表现出来。寻找心灵与自然合一的栖居之所,探索解决现在生活中的生态危机的方法是华海散文的坐标,也是他散文的出发点。从本质上来说,华海是个传统文人,骨子里流淌的是中国传统文人“天人合一”和“回归自然”的意识。不过,华海心中的“天人合一”和“回归自然”和古人的内涵不一样。古人的“回归自然”大多因为仕途失意把“回归自然”当作逃避现实的一个庇护所,而华海的“回归自然”却是因为现在生活中人类的无休止的向地球的索取导致环境的恶化而提倡回归自然,与他个人的生活状态无关。古人的“回归自然”是遁世的,消极的,而华海的回归自然是入世的,积极的,他的“回归自然”有一种积极进取的人生意义。他的“回归自然”是为了解决生态危机而提出的一种解决方法。确实,现代生活给了我们无与伦比的方便,但也给了我们不少的困惑和产生了严重的生态危机。当华海在日常生活观察和体验中感受到生态危机出现时,他自觉地将人作为一个因子融入万物之中,思考造成生态危机的深层次原因,这是他散文的第一个向度。鸟类的消失消亡便成了测试生态环境的测试器。“本来我们和鸟类共生于同一个生命空间,但我们却离得这么遥远,除了有人肆意猎杀把它们作为餐桌上的一道美食,或者把它们关在笼子里作为展览的对象,其它就再没有什么关系了。鸟的种类每年都在减少,我们依然搞不清生物多样性的“缩水”对整个地球生物圈意味着什么。”在《一声鸟鸣》里,作者如是反思人与生物之间的关系,正是这种主宰及索取意识导致生物的生存危机,而这种危机的扩大化让人类想听“一声鸟鸣”都是一种奢望,这种意识在他的散文中到处都是。在《鸟与诗》这篇散文中,作者通过对相关诗歌的介绍表达了人在鸟的面前内心的悲悯感受和对人类行为的反思。“而造成野生动物濒危和灭绝的一个主要原因是人类活动对生态系统的破坏。由此我感到深深的不安和歉疚。每当抬头看到鸟从天空飞过,本能地就会恍惚听到一声枪响,便会想像枪响之后鸟在坠落的那一瞬间,像一朵春天花朵的凋落……”。当然,意象最好最切合现实的当属吴波的《淮河边的的一只鹭》:“我小心地站在远处/不想惊动它”,诗人担心“再有一会儿/它也许就要带着一条河飞走了”……一只鹭可能将一条河带走,短短的几个字将生态危机严重性暴露无遗,关心生态的拳拳之心,殷殷之情跃然纸上。人类作为生物链的顶端确实利用着地球,主宰着地球,但同时又反过来给人类造成生存困境和生态灾难。这种反思充满了他所有散文的字里行间,反思人类对自然的伤害和自然对人类的反噬。寻找与自然和谐共存是他散文创作中的第二个向度。在他的散文创作中,华海多次提到,只有超越人的利害关系,从大自然的整体认识生物的价值,人们才会以一种全新的眼光认识世界。我们走向一座山,首先这是一座具体的山,在具体的时间,地点的生物形态会让人的心灵安居,并与自然重新构建一种“天人合一”的关系,在这种关系中,每一个生命个体都是整体的一部分。“这个不是以人为万物统领的意识”(《走在回山的路上》),显然,在这样的意识里,和谐共存才是唯一与大自然的正确共处的关系,这样,自然只是一种受制于人的工具,而是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关系。“那时候,人与它们还是一类“因此,他不停的寻找《走在回山的路上》。就是一个寓义,不停的走在回山的路上。“我还一直走在回山的路上:像一座山一样思考,像一棵树一样生长,像一只鸟一样鸣叫。“天人合一”是中国哲学思想,儒、道、释等诸家各有阐述。天指天道,也指自然大道。道家道教所说的天,多指自然、天道。天人合一,多指人与道合而为一,具体为“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境界,也指天人相合相应。“天人合一”首要的要义是人是自然的一部分。庄子说:“有人,天也;有天,亦天也”,天人本是合一的。但由于人制定了各种典章制度、道德规范,使人丧失了原来的自然本性,变得与自然不协调。人修行的目的,便是“绝圣弃智”,打碎这些加于人身上的藩篱,将人性解放出来,重新复归于自然,达到一种“万物与我为一”的精神境界。第二个要义是天、地、人三者是相对应和互有联系的。《庄子·达生》曰:“天地者,万物之父母也。”《易经》中强调三才之道,将天、地、人并立起来,并将人放在中心地位,这就说明人的地位之重要。天有天之道,天之道在于“始万物”;地有地之道,地之道在于“生万物”。人不仅有人之道,而且人之道的作用就在于“成万物”。《易经》进一步说:“立天道曰阴阳,立地道曰柔刚,立人道曰仁义。”天地人三者虽各有其道,但又是相互对应、相互联系的。这不仅是一种“同与应”的关系,而且是一种内在的生成关系和实现原则。天地之道是生成原则,人之道是实现原则,二者缺一不可。其实古人的天人合一还是以人为中心的,因为人之道是“成万物”,而华海有“天人合一”的思想,但是只借用其壳。他已没有以人为中心的“成万物”,已经融入了西方利奥波德倡导的“象山一样思考”,把人类放进生态系统中来审视现代文明生活的偏颇。这样的主旨在《眼前即风景》有清晰的表述:“我们只是世界的一部分,是生物链上的一环。可我们却向世界索取得太多,总觉得世界天经地义是给我的。问题就出在这里,一种自大和欲望喂养出的虚妄,让我们总想抓着自己的头发从大地上飞起来”。“飞起来”的结果就是对大自然不尊重和破坏,大自然也因此以不适合人类生存的环境来回报人类,人类这时想起回归没有农药、没有激素、没有抗生素的食物和鸟语花香的绿色世界,“回归自然”。可是现实的变化却让“回归自然”成为一种无法到达的终点和心中永远的疼。不要说回归“天人合一”的自然了,就连回到小时候的乡村生活也是一种奢望。《找回故乡》对这种现状作了非常清楚的表述,“对于我们这些当下人来言,只意味着找回记忆,只意味着以语言的方式找回那事实上正在消逝的自然、生活状态以及人伦关系。在现实中故乡始终是回不去的了,它不仅仅是指物质形态的,更重要的是故乡的人也同时在改变,那淳朴、良善的风习几乎已被狡黠、功利所取代,古风荡然无存了。”不停地目睹各种生态危机中,华海认为如果人类因为自己处于生态链的顶端而企图主宰和控制地球,不知节制,予求予取,最终可能导致的是人类的自己灭亡。因此,对人类的忧思便成为了他文章的第三个向度也是他散文的主旋律。连乘坐火车这种简单的日常生活,也让华海的心思想到了人类未来:“我们的列车要奔向哪里?地球要奔向哪里?浮冰在融化,海水在上升,北极熊嘴巴里吞吐着火焰。恍惚中感到地球的某些基础在松动,它不管我们人类是否在意它,它裂开了一条缝,成为一道缺口,渐渐地扩展为鸿沟。”确实,人类的肆意掠夺造成的生态危机不停的警示我们,现代文明的发展方向出了问题,长此以往,天崩地裂的生态末世恐怕不可避免。那样所有的建设发展意义何在?所有的科技创新意义何在?所有的经济增长又有什么意义?如果现代人的所有努力只是促使地球生态系统更早崩溃,那么这些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认识到这些问题,但是似乎人类却不能解决这些问题,仍然在往末世的方向奔去,因此华海在《无可挽回的挽回》这篇文章就产生了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剧意识:“无可挽回的流逝,不仅仅是个人生命在时间中的感觉,它也关乎这片大地乃至星球的命运。想挽回流水却又无可挽回,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是一种更深刻的悲剧。这种向度的写作本身犹如沙之书,诗人在海边沙地上书写心灵的独白和梦幻,但一次次被潮水冲刷成一片新的沙纸,写作又一次次重新开始。这无可挽回的挽回,不断地写着一本书,写着一首诗。”沙里写诗,一种莫名的悲哀无可言表。从控制生态危机出发,思考人类与自然共存共荣之道,这是华海散文的第四个向度。在他的文章中,对生活的任何问题都已脱离功利性的考虑,读他的书,就像和一个睿智的老人倾谈。文章充满了哲思,字行就是他思绪的不停跳跃。从禾雀花的形状得出人和所有的自然生物,它们本来就是彼此相依不能分离的结论。“我一直惊异于我生活的这个山区每年清明前后盛开的一种禾雀花,它像禾花雀,但它却是花,简直是雀和花的合体。这又让我想到了人和鸟,以及人和鸟和花,和所有的自然生物,它们本来就是彼此相依不能分离的。其实,你不也从古老青藤上绽放的禾雀花,看到了自己渴望在这个春天鸣唱和飞翔的身影吗?”事实上,构成华海散文上述四个向度还有许多纬度,比如构成第四个向度“思考人类与自然共存之道”的核心内涵是回归心灵,丰富自己的精神文明生活。这是这个向度的重要纬度之一。在《一个人的桃花源》里他这样表述他自己的生活状态:“写作于我而言就是记录思考和寻找生态家园的轨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