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雀

青未了暮色中的野雀窝作者焦玉华

发布时间:2023/12/4 13:3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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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中的野雀窝按照老家的风俗,出了嫁的女儿正月初二要回娘家。吃过早饭收拾好大包小包就往家赶。驱车走过一个又一个村庄,冬日的沂蒙还没有焕发出生机,没有绿树鲜花和果实。灰蒙蒙的远山、错落有致的民居、结了一层薄冰的弯弯曲曲的小河,这些司空见惯的景致落在眼中翻不起一丝涟漪。一片杨树林闪过,高高的树枝在冷风中摇曳,光秃秃的树杈间顶着一两朵错落有致的“黑蘑菇”,犹如画家一不留神洒上的墨迹恰到好处地滴在冬天的画布上。这些黑蘑菇是喜鹊的窝,它们在灰蒙蒙的冬天并不突兀,相反的,这久违的画面于我却倍感熟稔。我突然来了兴致,将目光投向车窗外,一路数着随处可见的喜鹊窝,回家的路程不觉更近了。在我老家,人们常把喜鹊叫作野雀,把喜鹊窝称为野雀窝。为什么有这种叫法呢?我想,应该是与家雀儿相对而言吧。家雀儿就是麻雀,它们体形小,羽毛蓬松,眼睛乌黑,动作敏捷,喜欢成群结队落在树枝上电线上,或者飞到院子里和鸡鸭鹅抢食吃。听到一点声响,“呼”一下飞走,又“呼”一下飞回来,赶不走又捉不住,令人很是无奈。喜鹊则不同,与麻雀相比体形大,飞得高,喜欢栖在大树上,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是不是人们称喜鹊为野雀、麻雀为家雀儿的原因呢,我不得而知。喜鹊是吉祥鸟,名字中自带喜庆,所以人逢“喜”事精神爽,双“喜”临门时更是“喜”气洋洋;喜鹊象征吉庆,常与梅花并肩而立,“喜上梅梢”“喜鹊登梅”昭示着吉祥幸福,无数艺术家钟爱喜鹊,齐白石、徐悲鸿等不惜为它挥毫泼墨;喜鹊代表好运,一条鹊桥见证着牛郎织女的美好爱情。尽管如此,我对灰不溜秋的喜鹊并无好感,甚至有些讨嫌,原因在于儿时街头巷尾传唱的一首童谣“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于是,在我的童年印象里,喜鹊就是一个坏孩子,一个不懂孝顺、忘恩负义的坏孩子。所以,我从小见了喜鹊就掷石头,见了野雀窝就千方百计地捅掉。然而上学后,翻遍书籍也没发现喜鹊的这一恶习,倒是发现喜鹊较之麻雀虽然凶猛却是益鸟,便在心中悄悄为它“平了反”。哎!真难为它背了这么久的恶名,现在想来,我们对它的认知可能太片面、太不公平了。一度,树木被砍伐,环境遭破坏,鸟儿稀少,一年到头鲜见喜鹊的影子。近几年,生态平衡了,小动物突然多了起来,什么野兔、刺猬、穿山甲司空见惯,就连达尔文笔下的小松鼠也成了人们的近邻。鸟儿也多了起来,知名的不知名的纷纷落户沂蒙,古诗中的“一行白鹭上青天”成了云蒙湖畔的写实。喜鹊重又把家搭在大杨树或梧桐树上,更有甚者肆无忌惮地在高压线塔上筑巢。这些地方之所以成为喜鹊的首选,共同的特点是一枝独秀、高大笔直、不易攀爬,看来鸟儿也深谙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道理。车进村子,到处弥漫着节日的喜庆:村口的空地上满是红色的爆花纸皮,家家户户大门洞开,大红的春联、飘舞的落门钱、震耳的《春节序曲》……咦,哪来这么多私家车?院门前、拐角处、山路上、空地上,满满当当,品牌繁多,样式各异。迎面不时走来一些陌生的年轻人,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长大了。哥嫂早已在大门外迎候。父母健在时,娘家是永远敞开的屋门和温暖的烟火,父母不在了,娘家是酷似父亲的兄长和熟悉的草木。大年初二齐聚哥哥家,是父母去世十几年来我们姐妹的默契。大姐二姐早来了,孩子们都回来了,侄子外甥,孙子孙女,三四十口,冷清的大院子热闹起来,欢声笑语一片。哥哥陪姐夫们喝茶聊天,嫂子和姐姐们边吃水果边拉家常,年轻的父母追逐着满院跑来跑去的孩子,这不就是父母在世时期盼的四世同堂么?谈起村子里的私家车,哥说,那都是回来过年的。无论多远多忙都要回家过年是中国人亘古未变的情怀。过年了,在外求学的、上班的、打工的,天南海北,拖家带口都回来了。只有这时,寂寞的村庄才会欢腾起来。年初五过后,游子们陆续踏上如虹的归途,偌大的村庄像被掏空了一样,只剩留守的老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沉寂。哥说,这多人的自然村,常住人口现在不过四五百,除了尚在读小学初中的孩子,一年到头村里很难见到年轻人。村子老了,已经留不住那些年轻的脚步,地没人种,果树没人打理……这种现象又何止我的老家呢?据了解,很多村庄面临着相同的问题,老龄化、留守化、空巢化,人越来越少,村子越来越空。吃罢午饭,我独自踱到父亲的老院子里。每次回家,总习惯到这里转转。前几年,哥哥对风雨飘摇的老屋进行了翻修。环视四周,院子依旧,老杏树依旧,不知何时,喜鹊在院墙外的老杨树上筑了一个巢,目测一下,这个巢所用的树枝足以装满一大筐。想必,这是一对勤劳的喜鹊。不知他们顶着烈日冒着风雨往返了多少次才觅到这些枯枝?也不知它们在这个巢里含辛茹苦养育了多少儿女?如今,巢依在,鹊已离。看着看着,我的眼睛有些模糊了。团聚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渐渐西落的太阳提醒我们即将踏上归途。哥嫂送我们到大门口,钻进车子,挥手告别。回望日渐老去的兄长,落日的余晖洒在他花白的头发和微驼的脊背上,岁月不饶人啊!我们走了,空荡荡的院子只留下年近七十相互守望的两个人,热闹过后只剩冷清,我的眼睛不觉又湿润了。“妈,快看!”循着儿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大杨树上不知何时飞来了七八只喜鹊,它们停留在不同的枝条上,一溜儿朝向那个干枯的鸟巢啾啾地鸣叫。望着它们,我竟有些恍惚,这些归巢的鸟儿和我一样吗?是作别还是归来?是深深的依恋还是沉重的叹息呢?(焦玉华于/02/02)壹点号蒙山沂水—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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