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西夏以佛教为国教,但是道教也有流行。年在宁夏贺兰县宏佛塔出土的《玄武大帝图》,是西夏时期为数不多的道教题材的绘画。此画表现出了亦道亦佛的特点,也反映了宋代文化对西夏的影响,这对研究西夏境内乃至宋代道教的发展有重大的价值。关键词:宏佛塔;玄武大帝;亦道亦佛玄武大帝,又称真武大帝,民间称为北帝、黑帝、荡魔天尊,披发祖师、玄天上帝等,是道教神仙中赫赫有名的玉京尊神。道经中称他为“镇天真武灵应祐圣帝君”,简称“真武帝君”。玄武大帝像玄武最早出现在战国时期的文献中,道教形成以前,其有龟蛇、北方星宿和水神等涵义,常与青龙、白虎、朱雀并称之为四灵,受到民间的崇拜。道教形成以后,将其吸收为诸神之一。从魏晋至明朝,玄武的地位一步步得到提升,魏晋南北朝时期是太上老君的侍卫神,唐代为北极紫薇大帝的神将,北宋被封为“真武应灵真君”,元代是“元圣仁威玄天上帝”,明朝一跃成为护国神。在道教玄武信仰的发展过程中,宋代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时代,玄武大帝的地位这一时期得到很大提升,被封为“真武应灵真君”,一跃成为道教尊崇的大神,其人格化形象也在这一时期得到完全确立。但遗憾的是,宋代玄武大帝人格化的形象,文字记载较多,实物图像却很少见,而西夏恰恰处于相反的境地:有一定的实物图像,文字记载却寥寥无几。在此背景下,宏佛塔出土的《玄武大帝图》,是夏、宋两朝关于玄武大帝人格化形象的共同记忆。宏佛塔出土的绢画长78、宽57厘米,画面磨损严重,上端发黑,下端有破损。画面中部为主尊,主尊头罩圆光,内着通肩大袍,外穿黑色铠甲,腰束宽带,右手执剑,盘腿坐于岩石上。主尊身后有文臣武将及侍女十一人,其中有一人手执黑旗,其余各人或持花药盒,或持长卷筒物,或执剑鞘,他们的装束具有鲜明的宋代特征。《玄武大帝图》宁夏贺兰县宏佛塔出土唐末成书的道经《太上说玄天大圣真武本传神咒妙经》和宋初成书的道经《元始天尊说北方真武妙经》,都把玄武描绘为“建皂纛玄旗,被发跣足,摄踏龟蛇”的形象,又南宋赵彦卫《云麓漫钞》记载:“祥符间(公元-年)避圣祖讳,始改玄武为真武……后兴醴泉观,得龟蛇,道士以为真武观,绘其像为北方之神,披发冼足,仗剑蹈龟蛇,从者执黑旗,自后奉祀益严,加号镇天佑圣,或以为金虏谶。”根据以上文献记载,此图描绘的很可能就是玄武大帝。现存和宏佛塔《玄武大帝图》大致处于同一时期的其他玄武图像有两件:一件是俄藏黑水城出土《玄武大帝图》,此图中部为玄武大帝,他内着武士衣,外披黑色斗篷,披发冼足,头顶圆光,右手执剑,坐于岩石上。玄武身后两边各有男女二人,他们或持黑旗,或背剑鞘,或捧圆盒。玄武右下方是一相缠的龟蛇,左下方一男子手持文书,似在向玄武大帝禀报或祈祷;另一件是湖北武当山文物保管所保存的宋代崇宁至大观年间的铜像。湖北《武当山志》记载:“铜铸真武像一尊,宋代崇宁至大观年间造(-年),高0.76米,披发冼足,身着广衽衣,坐势端庄,左手搭膝,右手抚带,面容丰润,两眼微睁,造型古朴。底座两边铸‘崇宁’、‘大观’钱印。”该铜像几经辗转,险遭熔毁,现存铜像左侧面部因被烧稍有变形,脚下龟蛇的头部也被破坏,但铜像整体轮廓保存较好,能得以保存至今,实属大幸。《玄武大帝图》俄藏黑水城出土这三件玄武大帝图像相比较,宏佛塔《玄武大帝图》玄武的发型和其他两件有明显不同,该玄武看起来更像是光头形象,其发型更像和尚的发型,而不似文献描述的“披发”。加之此画出土于佛塔之中,在宏佛塔发现的众多绢画中,只有这一幅是道教题材的,其他辨明图画描述内容的绢画,均与佛教题材有关,这就显得此画更加神秘与特别。为何佛塔中会出现这样一幅亦道亦佛的绢画?这似乎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通过比较分析,笔者发现这幅宁夏贺兰县宏佛塔出土的《玄武大帝图》,有两个鲜明的特点:第一,此图具有亦道亦佛的特点。玄武右手仗剑、身后有人执黑旗,这些描绘均是道教风格的,而玄武的光头形象、慈眉善目以及头光,均具有佛教风格;第二,此图具有明显宋代文化特征。玄武背后的文臣武将及侍女,不论是衣饰,还是行礼的姿势,都具有明显的宋代文化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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